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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2023,43(03),165-171+188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胜任力及队伍建设研究”(18YJA710014)

［摘要］马克思恩格斯基于历史唯物主义提出了人的全面发展的价值理想，并系统论述了人的全面发展的基本内涵和实现条件。习近平总书记立足我国社会基本矛盾发展新变化，进一步丰富了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全面发展学说。马克思主义人的全面发展思想对于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意蕴在于：“现实的个人”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现实基础；人的全面发展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价值指引；人的社会实践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内在发展动力；人的社会关系决定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等。新时代以人的全面发展思想引领思想政治教育发展，应着力于进一步增强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的彻底性、使受教育者更好掌握“理论”、更加关照受教育者的利益诉求以及突出劳动在人的全面发展中的作用等方面。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人的全面发展;思想政治教育

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一个价值理想，它一方面是人对自身自我完善的内在追求，另一方面也是社会发展的外在要求。马克思恩格斯完善和发展了人的全面发展思想，指出了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现实途径，使人的全面发展变得真正可能。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深刻指出，生产方式、生产关系决定人的发展程度，落后分工和私有制制约着人的全面发展，只有不断创新生产方式、优化生产关系，才能促进人的全面发展。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背负着新的使命、面临着新的问题、呈现出新的特点，但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仍然是它的初心和旨归。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创新发展，仍然需要从马克思恩格斯人的全面发展思想中汲取理论养料。

马克思恩格斯在早期著作中就曾论述过人的发展问题，但这些论述多是零散的、自发的。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他们首次提出了“人的全面发展”这一哲学范畴，并从生产方式、社会分工、阶级关系等方面进行了系统阐述，标志着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的全面发展思想走向成熟。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立足我国社会基本矛盾发展新变化，把人的全面发展作为社会发展和人才培养的基本要求，进一步丰富了马克思主义人的全面发展学说。

首先，“现实的个人”是人的全面发展的逻辑基点。从哲学视阈看，“现实的个人”是研究人的发展问题的逻辑起点，人的全面发展问题也是围绕“现实的个人”展开的，无疑也是以“现实的个人”为其逻辑基点。马克思恩格斯指出，旧哲学往往将人看作离群索居、脱离现实的“抽象的人”,事实上，人是交换关系、生产劳动、社会分工协作中的“现实的人”,研究人的发展问题需要从特定的社会现象和历史条件出发。“现实的个人”首先是“有血有肉的”自然人，“肉、血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的”[1]。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现实的个人”的本质特征并不是其自然性，而是其社会性，研究“现实的个人”以及“创造的物质生活条件”,不能将人从具体的、复杂的社会现实中“剥离”出来。进一步，马克思恩格斯从人的社会性出发，阐述了“现实的个人”的本质规定性，确立了人的发展问题的关键所在——特定的社会关系、生产方式、历史条件等。也就是说，要解决人的发展问题，不能依靠虚无缥缈的宗教、抽象的逻辑思辨抑或崇高的道德标尺，只能依赖于生产方式的创新、生产关系的变革及社会制度的完善等。最后，他们还阐述了人的能动性——实践性，人能够通过劳动和实践创造自己需要的生活资料，人类的 “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2],这同时也指明了人的发展的基本路径，即“现实的个人”能够通过社会实践实现自我的全面发展。

其次，人的需要和能力的全面发展是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重要前提。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人作为类存在物，本质是自由自觉的活动，即实践活动，最集中的表现是劳动，并且“在共产主义社会里，任何人都没有特定的活动范围，每个人都可以在任何部门内发展，社会调节着整个生产”[3]37。也就是说，人的活动的全面发展表现为活动形式和活动内容具有非单一性、可变性和完整性等特征，实践活动的全面丰富必然要求人的需要和能力的全面发展。“任何人如果不同时为了自己的某种需要和为了这种需要的器官而做事，他就什么也不能做”[3]286,需要是人的本性，是活动的动力和目的，能力是实现需要的前提和手段，人的能力的全面发展意味着人的体力、智力、潜力等的全面发展。如马克思恩格斯所说，全面发展的个人，是能够适应各种不同的劳动需求，并在交替变换的职能中使自己先天和后天的各种能力得到自由发展的个人。促进人的需要和能力的全面发展，丰富人改造自然界、社会和人自身的活动，打破个人活动获得自由发展的制约性的物质力量，使每个人都能按自己的天赋、爱好等自由地选择活动领域，是“人占有自己的全面本质”[4],实现个人自由个性的重要方面。

最后，人的发展本质上是社会关系的发展。马克思恩格斯摒弃了旧哲学从孤立的个人出发考察社会问题的非历史的观点，坚持从社会关系出发考察人的发展，指出社会关系是劳动活动的展开，个人的全面性是他的现实关系和观念关系的全面性，社会关系实际上决定了个人的发展程度。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把经济的社会形态的发展理解为一种自然史过程。不管个人在主观上怎样超脱各种关系，他在社会意义上总是这些关系的产物。”[5]这就是说，人的发展超脱不了人的社会关系的发展，人的发展与社会发展是相统一的，一定的阶级和社会关系构成了人的社会特质，显然，人的发展本质上是一定社会关系的发展。因此，要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社会化的人联合起来的生产者就要达到对他们自己共同的社会关系的全面的占有和共同的控制，使他们的社会关系变成他们本身的共同的关系，只有这样，才能最终实现“社会的生产能力成为从属于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6]52。

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指出：“彼此发生关系的个人的世世代代是相互联系的”,“后代继承着前代积累起来的生产力和交往形式，这就决定了他们这一代的相互关系”,总之“发展不断地进行着”[7]。这里所说的发展，不单是人类社会的发展。人既是社会历史的创造者又是社会历史的产物，人在创造着历史的同时也创造着自己，人的全面发展的实现是和人类社会发展的进程相统一的。需要注意的是，人的全面发展的实现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是不可能实现的，社会主义社会具有了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一定条件，但只有在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才能真正变成现实。马克思恩格斯曾论及人的本质问题，他们指出：“人怎样生活，他就是怎样的”,“与他们生产什么一致，也与他们怎样生产一致”[6]69。马克思恩格斯进一步从物质生产和经济基础出发，阐述了旧分工、私有制下人的“异化”问题，批判了资本主义制度对人的奴役。从生产力发展视角看，一方面生产发展必然带来劳动分工，进而衍生出复杂的生产关系，同时社会分工会进一步推动生产发展和人的发展。另一方面，社会分工又会将人禁锢在狭小的劳动空间，让人重复那些机械单调、枯燥乏味的劳作，将生产劳动“异化”为压迫和奴役人的力量。在人的劳动被“异化”后，他们只能片面地存在，而无法实现自身的全面发展，人的发展与物质的发展在这时产生了严重的割裂，物质的发展程度越高，人的“片面化”发展越严重。在马克思恩格斯那里，阶级社会中的生产劳动只是人的谋生手段，私有制给人的发展带来无尽的痛苦，而资本主义制度就是人的“异化”的根源。但他们并未止步于对人“异化”根源的揭示与对资本主义制度的批判，在他们看来，只有打破旧制度、旧关系、旧分工的牢笼和枷锁，建立以人的自由、解放为特征的“自由人联合体”,才能充分发展人的潜力、兴趣和个性。

在如何实现人的全面发展问题上，马克思恩格斯明确指出，就是要消灭剥削和旧分工，发展生产力，并建立起“自由人联合体”。只有消灭剥削制度，才能使人获得解放，才能使人的全面发展合乎社会发展和主体要求而成为现实。在共产主义社会，生产力高度发达，社会财富极大丰富，人的生存权得到充分保障，人不再需要为生存而劳动，劳动变成了人的第一需要，人们能够以自己的兴趣、爱好和理想等为基础进行劳动，并在劳动中开发潜力、发展个性、发挥特长。共产主义社会使人的全面发展成为可能，而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社会实现的必经阶段，当然也是人的全面发展实现的必经阶段。推动人的全面发展是社会主义社会的内在要求。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要在继续推动发展的基础上，着力解决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大力提升发展质量和效益，更好满足人民在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方面日益增长的需要，更好地推动人的全面发展、社会全面进步”[8]。显而易见，社会的全面进步与人的全面发展是内在统一的，人的全面发展是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的产物，社会的全面进步亦离不开人对于全面发展的持续追求。经过改革开放四十余年的发展，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得到极大提升，落后的社会生产问题已基本解决，新的问题是社会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而人作为“全部人类活动和全面人类关系的本质、基础”,其自身的发展是解决任何社会问题的基础，人的全面发展作为社会发展的终极理想和价值追求，更是推动新时代我国社会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解决的根本动力。

马克思曾指出，教育是“造就全面发展的人的唯一方法”[9]。人类的社会实践证明，教育是使人在已有的规定性基础上不断地创造出自己的新规定性，指导人的实践在更广范围内实现个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的过程。人的全面发展是一个动态的社会历史过程，在社会的不断进步和发展中，人类社会的发展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同步且动态的，社会生产力和经济文化发展水平是逐步提高、永无止境的历史过程，人的全面发展程度也是逐步提高、永无止境的历史过程。教育是人类特有的实践活动，也是人类应对其生存和发展困境的产物，其本质在于引领人的自我建构和完善，在于把人引向作为目的本身的人类能力发展的“自由王国”,人以教育这种实践活动不断提高和发展并最终指向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境界。总的来说，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时代，教育的本质与社会的内在需要是同一的，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逐步实现与促进不平衡不充分发展问题的逐步解决是同一的，人的全面发展必然是新时代人才培养的基本要求。

人的全面发展思想推动了马克思主义在思想政治教育领域从抽象哲学体系向具体社会实践理论的转向。思想政治教育是在特定社会场域中围绕“现实的个人”展开的教育实践，它以教育对象的全面发展为重要目标。从某种意义上讲，思想政治教育就是人的全面发展思想在教育领域的“落地”,所以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全面发展思想对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具有重要指导价值。

马克思恩格斯所论述的“现实的个人”,既是需要吃穿住行的自然人，也是生活在社会场域中的“社会人”。“现实的个人”从来都不是脱离社会生活的“道德人”,脱离了丰富多彩、复杂多变的社会场域，就无法实现人的全面发展。马克思恩格斯对“现实的个人”的本质、属性和需要进行的系统分析和理论建构，为教育人、塑造人、发展人的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理论基石。思想政治教育既依赖于特定的生产条件、社会关系，也反作用于特定的生产条件、社会关系。同时，“现实的个人”还是生活在动态的社会环境中的人，其所存在的社会场域会随着社会的发展变革而不断变化。这些为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创新提供了许多新启示，如要紧扣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矛盾、新发展、新变化，紧扣新时代背景下“现实的个人”的新变化新特点，不断创新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理论与方式方法，以动态的、发展的理念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等。

人的全面发展是马克思恩格斯对人的理想发展状态的理论勾勒，也是终极性的、完美性的价值目标，它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清晰的判断标准和方向指引。比如培育“四有新人”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任务，也是人的全面发展思想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的集中表达。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的环境、对象、要求、载体等都在发生深刻变化的历史阶段，需要以人的全面发展为“指南针”,建构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相适应的思想政治教育价值体系。尽管新时代的思想政治教育成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各项任务的中心环节，且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承载了政治、经济、文化、生态等多重功能价值，但思想政治教育从根本上说还是做人的工作，必须围绕教育对象、关照教育对象、服务教育对象。这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出发点，也是落脚点和价值归属。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新时代的思想政治教育就是要“不断提高学生思想水平、政治觉悟、道德品质、文化素养，让学生成为德才兼备、全面发展的人才”[10]。

马克思恩格斯指出，“现实的个人”是能动性的、实践性的，人类历史就是人的创造性的集中体现。思想政治教育是一项以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为重要目标的社会实践活动，理应发挥各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实践性和创造性。也就是说，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中应将教育者、受教育者视为拥有能动性和创造性的“现实的个人”,充分尊重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的利益、需求、能力、情感等。一方面，要充分发挥教育者的教育主导地位，有目的、有步骤地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实践，另一方面还要强化受教育者的主体地位，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中实现由社会需要到自我要求的内在转化，形成个人实践对社会环境的正反馈。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过程中，人力资本、知识创新等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驱动力，对思想政治教育也提出了许多新挑战，要求教育者更加尊重受教育者的情感、意志、自主性等方面发展诉求，更好发挥受教育者的主观能动作用。

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批判了“人是非人”这一唯心主义观点，并从现实的物质生产和现实的劳动出发，来说明社会和处于这一社会及其社会关系中的人，阐明了劳动是人的本质所在，更进一步说明了“人的本质在其现实性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11]。马克思恩格斯突破了旧哲学的抽象人假说，指明了人的物质本质。劳动和社会关系与人的本质联系决定了，只有把社会劳动实践作为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内容，把参与劳动实践作为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手段，才能真正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也即是说，思想政治教育要积极构建“实践育人共同体”,使课外实践与课堂教育相结合，这是实现教育对象全面发展的必由之路。此外，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人的发展就是人的社会关系的发展，社会关系决定着人的发展的实现程度。这些也为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重要指导，比如应从宏观社会系统考察、观照思想政治教育，树立“大思政”“大教育”的整体教育理念；要以拓展和丰富人的社会关系为价值载体，创新思想政治教育基本内容；在健康和谐的社会关系中促进受教育者的全面发展等。

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全面发展思想，不是虚无缥缈的抽象思辨，而是能够转化为“物质力量”的思想理论。但是人的全面发展思想并不会自动转化为社会现实，它需要借助思想政治教育这一“中介”转化为人们的认识、信仰和行动。深刻把握人的全面发展思想和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的内在联系，以人的全面发展思想指导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是开拓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新局面的必然要求。

思想和理论无法独立存在，需要依附于“现实的个人”,思想的实现程度与接受者的认识、观念、经验等密切相关，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接受者的认知程度和实践程度。马克思恩格斯指出，接受者是否接受思想理论，首先取决于理论的彻底性，即理论对新问题、新事物是否有解释力，能否说服接受者，“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12]。在经济全球化、信息革命大爆发、社会深度转型的时代境遇中，思想政治教育所赖以存在的社会关系、生产方式等都产生了深刻变化。与此同时，我国的经济结构、人口结构、社会阶层结构、就业结构等都呈现新的特点，极大改变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外部环境，对思想政治教育提出了新的任务和要求。新时代的思想政治教育应紧紧围绕历史方位与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牢牢把握理论创造“为了谁”“依靠谁”“发展谁”的基本方向，并不断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对时代发展变化的适应性，有效回应思想政治教育领域的重大理论问题和现实问题，不断深化对思想政治工作规律、教书育人规律和受教育者成长规律的研究，加强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供给，从根本上增强理论的彻底性。

使受教育者掌握“理论”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旨归之一，也是受教育者实现全面发展的重要前提。受教育者无法自发掌握“理论”,“灌输”仍是促使其掌握理论的基本原则和方法。当然，在新时代，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和多元价值观念的冲击在客观上加大了理论灌输的难度。这就要求我们更新思想政治教育理念，坚持灌输性与启发性相统一、显性灌输与隐性渗透相结合，从受教育者的经验、情感、需要出发，用受教育者“愿意听、听得懂、能接受”的方式开展思想政治教育，更加注重以沟通、引导、启发、熏陶等方式影响受教育者的认识、观念、思维，才能使其更好地掌握“理论”。在思想政治教育中受教育者也是有目的、有意识的参与者，他们往往会按照自己的需求、利益参与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这也是传统思想政治教育理念容易忽视的。所以，应从生活化、大众化的社会境域出发创新思想政治教育方式方法，以受教育者亲历亲感的生活叙事讲述宏大的时代命题和发展成就，增加“理论”中的思想浸润和精神感染。还应打造多元化、公共化的思想政治教育空间，融入家风建设、民风培育等思想政治教育路径，建构多元互动、相互协作、隐性渗透和显性灌输交互融合的教育机制，使受教育者更好掌握“理论”。

马克思指出，“现实的个人”是有意识的、有需要的，总是追求自己的利益，为自己的需要做事。历史就是人们在追求利益中形成的，自由全面发展是人的内在需要。理论不论何时都不能脱离群众利益，否则就会“让自己出丑”[13]。毛泽东曾在《经济问题与财政问题》中谈到：“一切空话都是无用的，必须给人民以看得见的物质福利。”[14]无产阶级先进意识灌输的前提是革命组织的出现和革命实践的发展，思想政治教育有效性的前提必然也是物质世界的革新发展，能够满足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实现思想政治教育有效性和人的全面发展的前提。所以，我们应将优化社会关系、完善社会治理作为推动人的全面发展的切入点，通过社会治理现代化来满足受教育者的社会利益诉求。思想政治教育要充分把握并尊重受教育者的情感体验、价值偏好、心理感受等主观方面，注重辨析并消解受教育者的价值排斥、内心反感等异质性因素，在教育实践中既要“大水漫灌”,也要做到“精准滴灌”。概言之，教育者应更加切实地关心受教育者的现实需求，加强符合时代要求的思想政治教育内容供给，使思想政治教育能够适应新时代发展需求和教育对象的现实需要，从而达到教育对象的利益诉求与社会集体利益要求的同向同频。

马克思恩格斯指出，物质资料的生产劳动是整个人类生活的第一个基本条件，构成了人的存在的本质，是人类特有的基本社会实践活动，能够历史性地推进人不断走向自由全面的发展。“人类劳动发展和社会发展过程为劳动教育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提供了内在的动力机制和社会基础，当代人类劳动变革也有力印证了劳动教育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必要性。”[15]劳动教育基于劳动的自由性质，以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价值理想，是合乎历史运动的逻辑必然。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新时代扎根中国大地办教育，要同生产劳动和社会实践相结合，努力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16]思想政治教育从“现实的人”的需求出发，应该以劳动为转化方式，将“自然之物转化为社会之物，自在之物转化为为我之物”[17],在劳动的过程中实现受教育者自我价值与社会价值的统一。具体而论，新时代的思想政治教育要着力向教育对象输出劳动观念、倡导劳动美德、弘扬劳动精神，厚植“劳动最光荣”的价值取向和育人土壤，通过劳动与教育的结合帮助受教育者树立马克思主义劳动观，养成吃苦耐劳、艰苦奋斗的意志品质，真正成为能够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中，必须坚持劳动育人同课堂育人相结合，重视发挥劳动对人的思想品德的塑造功能，促进“劳育”与其他诸“育”和谐共生，最终实现人的全面发展。（阮一帆，中国地质大学(武汉)教授，主要研究思想政治教育;马翔飞，中国地质大学(武汉)博士研究生。）